“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?”向歆冷笑着,干脆一股脑都倒出来:“谌季洋废老半天劲给你弄来的药,转头就用我身上,我该说你有本事还是没本事?现在搁这跟我装,跟我谈关系,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虚伪吗?”她冷眼瞧着郁晌说不出话来的模样,没有半点给他台阶下的意思。
气氛就这样瀑布飞流般冷下来,没有半点过渡。向歆站起身,扯平自己弄皱的上衣,经过这么一番折腾,原本不太饿的肚子反而抗议起来。
她径直走向餐桌,一眼扫过去,竟都是她爱吃的菜,也真是难为他还能把她的口味记得如此牢固。
大部分饭菜已经冷掉了,向歆挑着冷后还能吃的菜勉强进食着,她就一个人坐在餐桌前,手机没电放在旁边充电,不知道此刻脑袋里在想什么。
郁晌已经彻底回过神来,那点不清醒的酒意随着向歆的话灰飞烟灭。
他冷静下来,打电话喊餐厅再送一次热菜过来,又把电视打开调到综艺频道,最后才上前去夺向歆的筷子,他干巴巴地说:“别吃了,菜都冷了,我喊人送新的来。”
向歆不跟他争抢,有热菜可吃有什么不可以等的。她没再多分半点眼神给郁晌,头疼地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。
怎么又都是她不认识的嘉宾,向歆出神地想:难道她真的跟不上潮流了?怎么部门里的小朋友常谈及的艺人她都不怎么认识。
正想着,综艺的画外音又突兀地冒出来,向歆的思绪被扯回来,单手撑着下巴支在饭桌上,她开始思考他们的关系。
恋人,不是;陌生人,不是;邻居,是;老同学,是;朋友,算是吧;炮友,算不上吧,毕竟许久没正儿八经做过。
向歆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多词汇可以形容,她是有打算心平气和地和郁晌谈一谈来着,毕竟只是单方面听他说未免太过片面,可饶是她怎么想都没想到,他就这么开口要框她和他确定关系。
平心而论,向歆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况很满意,有自己爱也爱自己的外婆,有不会随便来打扰她生活的亲生父母和弟弟,有充实而令她满足的生活,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,有能力赚足够的钱,也有叁两个知心好友,对于未来的规划也算是明了。
生活的每一块方格都被占据,她似乎没有什么缺少的,关于爱情她并不是缺一不可,关于性她也可以自己满足自己,虽然没有和郁晌做爱来得爽快就是了,可是按照他今天的意思,他总不会没名没分地和她做就是了。
但是谁说炮友不是一种身份呢,向歆想着便被自己的想法聪明得勾了勾唇,就是他不愿意罢了,否则又何尝不可呢。
她清楚自己可以另寻他人,但选择是有风险的,对方不一定健康,就算健康也不一定尺寸达标;就算尺寸可以,也不一定技术好;就算技术好,身材也不一定合她口味;就算身材合她口味,脸蛋也不一定在她的审美点上。
挑选是个耗时耗力的事情,向歆不想腾出过多的时间在这件事上,她轻叹了口气,看向郁晌靠在床头的身影,长腿随意地架在床沿,那股随性慵懒在举手投足间体现出来,像郁晌这样哪里都对她胃口的应该不太好找吧。
向歆偶尔会怀疑自己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两个人,否则为什么进门时还在为他委屈落泪,现在就这样剑拔弩张。
她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最爱的还是自己,所以此刻她开始怀疑自己掉的那些眼泪到底是真心的,还是多少搀了点真心的虚情假意。